“咦？我脑门咋贴着黄纸钱？”
腊月二十八深夜，老街上的老寿衣店，六十七岁的马老太擦镜子，惊见镜里自己一身纸衣、脚蹬绣寿鞋。
马老太守这家“老马家寿衣铺”四十年，专给老街坊送终。
可今年怪事不断：
门口老槐树七月就掉叶子，缝衣针一夜间全生锈，更要命的是，镜子里总有人影比她多走一步。
年三十下午，她给隔壁张老太送寿衣回来，张老太儿子塞给她一面巴掌大的铜镜。
“俺娘临终念叨，这镜子得放你家柜台，说是挡煞。”马老太随手塞进抽屉。
夜里守岁，她一人包饺子，忽听“哗啦”一声，那铜镜自己蹦出来，正对着她。
镜子里，她头发雪白、脸扑粉，嘴角竟带笑，脚下还摆着一双三寸金莲小寿鞋。
展开剩余67%马老太吓得摔了擀面杖：“我活得好好的，谁给我穿死人衣裳？”
更瘆人的是，镜子里的“她”忽然抬手，指了指柜台后那口老木箱。
那是她师父留下的，说“不到自己走的那天别打开”。
马老太抖着手开箱，里头一件红缎寿衣，领口绣着“马桂香”仨字，正是她大名。
“娘哎，这不是我十八岁那年给自己偷偷缝的吗？”
她想起旧事：
1968年闹饥荒，她怕饿死，夜里偷了红被面裁寿衣，想着“死也得体面”。
后来被师父发现，挨了一顿骂，寿衣锁箱底，再没敢看。
镜子里的“她”又动了，嘴唇一张一合，声音却从马老太身后传来：“桂香，你欠我一条命。”
回头一看，空荡荡的铺子，只有炉火映着寿衣影子飘啊飘。
她想起师父临终的话：“那年你饿昏了，我为了救你，把亲生闺女的口粮掰成两半，她没熬过去。她穿着红衣裳走的，今年整五十年，该回家了。”
马老太“扑通”跪下，眼泪砸在铜镜上：“姐，我对不住你！”
镜子“咔”一声裂成蛛网，裂缝里渗出暗红，像老血。
年初一清早，街坊们发现寿衣店大门敞开，马老太穿着那件红缎寿衣，安详地躺在柜台后，嘴角带笑，脚边一双三寸金莲新鞋。
铜镜碎了一地，映出无数个她，都在鞠躬。
后来，老街上流传一句话：
寿衣店里的镜子，照得不是人，是良心。
谁要是敢欠命债，年三十夜里，镜子就替死人讨账。
所以，哪怕再穷，也别拿亲人的命换自己的寿，穿过的衣裳、欠下的情，迟早要还。（民间传说：年三十晚上，寿衣店的镜子把我照成了死人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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